第4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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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大樓呢？”高曉瑜一進來, 就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飯味兒。
可在院裏院外瞅了一眼，就只有胡嬌嬌一個人。
“上醫院接我爸去了。”胡嬌嬌朝高曉瑜點點頭。
“我給您泡點茶，您進屋坐吧。”
高曉瑜是找高大樓的, 只能進屋了，可是再一看屋裏桌子上擺的菜，她又有點尷尬了。
搞得好像她是故意來吃飯似的。
還是蹭飯那種。
胡嬌嬌又把一盆粥端了上來, 她炒了個醋溜白, 其餘的是她帶回來的，一條燒的大鯉魚，紅燒肉，還有韭菜炒雞蛋。
“這個是當歸雞肉粥。”胡嬌嬌看高曉瑜盯著盆裏的粥看，趕忙給她解釋。
“洗洗手。”胡嬌嬌在水盆裏倒了些熱水和涼水, 試了下水溫。
打人不打臉, 胡嬌嬌這麽乖巧聽話, 又幫她弄好了洗手的水, 高曉瑜就走到了水盆架子那。
在手上打了肥皂，突然發現手還有點臟，半盆水立即成了稍發黑的臟水。
高曉瑜今天去了好幾個地方，一直都沒有洗手。
這會兒頓時覺得有些尷尬。
胡嬌嬌假裝沒有看見。
高曉瑜擦了擦手, 轉頭又繼續問胡嬌嬌。
“高大樓去接你爸了, 他們要怎麽回來？”
“回來了。”胡嬌嬌立即從炕上站了起來, 迅速地把門給推開了。
就見高大樓頂著一頭的汗，把未來老丈人給背了進來。
“累了吧, 快放我下來吧。”
高大樓先把胡為清放在了炕沿上, 又幫他放平了腿。甚至還很關切地問道,
“要不要在左腿這邊再搭個矮點的枕頭。”
“不用了, 沒事的。”胡為清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高大樓是忙裏忙外的, 還硬是跟護士說帶他出來吃飯，護士也沒攔著。
“洗洗手吧。”高大樓就像是自動忽略了張著嘴吃驚到不行的高曉瑜，立即到了盆架子那要把水盆拿過來。
胡嬌嬌都沒來得及把水盆裏換了清水，也沒來得及阻止高大樓。
“水怎麽這麽臟。”高大樓回頭先看了眼胡嬌嬌，嫌棄的語氣馬上就變了。
“嬌嬌，你做飯辛苦了呀，把手都弄臟了。”
高大樓把水盆裏的水倒在了院子裏，又把水盆洗了洗，才換上了幹凈的水，他也加了些熱水在裏面。
“叔，您洗洗手，我給您拿肥皂。”
高大樓就跟個孝順兒子似的，不僅把弄好的一盆溫水端到了胡為清跟前兒，還給他拿了肥皂。
“大樓，你也歇歇，我自己來。”
胡為清自己洗了洗手。
“嗯，我的手還算幹凈，天天在醫院裏就躺著，什麽也不幹。”
他們幾個一會兒一個手幹凈一會兒一個手臟，說得高曉瑜一陣陣咬牙。
“姑姑，你怎麽又來了？”高大樓就像是剛看到高曉瑜似的。
“姑姑，你吃了飯趕緊回去吧。”
就跟攆饞嘴小孩兒似的，高大樓的語氣很不對勁。
“啊呀，臭小子。”高曉瑜氣得肺都要炸了，嘴唇連著抖了好幾下。
“你還知道我是你姑嗎？”
高大樓很認真地點點頭，“當然呀，這還有懷疑麽？”
胡嬌嬌發現呀，這鋼鐵直男說話，有的時候真的能把人氣死了。
就像現在的高曉瑜。
可她不能說話，她深知“婆媳”之戰，都是從好心眼兒開始的。
她上輩子領教了太多了。
雖然高曉瑜是知識女性，職業女性，有見識有頭腦，但是不代表她在家庭關系上，能夠脫俗的。
“你怎麽不說話。”高曉瑜也深知跟高大樓無法再說下去了，要不然自己得提前升天了。
她瞅著胡嬌嬌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，更是來氣。
“這小子都為你做牛做馬了，你就沒什麽想法？”
“吃飯，吃飯呀。”胡嬌嬌立即招呼高大樓吃飯。
“都是我們食堂招待領導剩下的，有一部分是我做的，都嘗嘗。”
“你……”高曉瑜指著胡嬌嬌，比剛才更生氣了。
高大樓伸手把高曉瑜給拉著坐在了凳子上，胡嬌嬌趕忙給她盛了一碗粥。
“這是當歸雞肉粥，吃了對身體好。”胡嬌嬌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。
要是她說這是補氣血的，有可能高曉瑜會沖她來一句“是呀給我補氣呢”之類的話。
“這是我熬的。”胡嬌嬌把胡為清扶著坐在凳子上，在他腳旁邊放了個墊子。
“爸，我們單位領導說我會熬粥，讓我最近專門給大家熬這種粥。”
“嗯，好好，只要好好幹，在哪都是螺絲丁。”胡為清也是跟著瞎打哈哈，沒敢多說。
看著高曉瑜的臉色，也覺得有點怕怕呢。
“姑，你嘗嘗這個魚，食堂的大師傅的手藝，比外面飯店的師傅做得還好吃。”
高大樓終於想起招呼自己親姑姑了。
因為又是飯桌，高曉瑜也不能甩筷子發脾氣走人，窩著火就吃開了飯。
不過入口即化的粥，和非常入味的鯉魚肉，都讓高曉瑜不由地暗暗驚嘆。這個橡膠廠的食堂，果然是“高手如雲”。
高大樓並沒有誇張，不管是粥還是魚，都是非常好吃的。
本來高曉瑜對這個地方的飯店的飯食，是不怎麽看得上的，除了國營大飯店的黃花魚。
但是在胡嬌嬌這裏吃了幾次飯，她是真挺喜歡食堂裏的飯的。
“食堂的飯真不錯。”胡為清以前也在食堂吃過的，但是卻不是這種檔次的。
其實都知道，這些都是給領導們準備的。
而現在的胡為清也知道，食堂那些人，平時悄悄吃的也是這樣的標準。跟給廠子裏其他人的那種大鍋做出來的還是不同的。
一個燉白菜，小鍋和超大鐵鍋出來的，是不一樣的。
平時給廠子職工做菜的，全都是最大的大鐵鍋。炒菜的鏟子，都是專門定制的“鐵鍬”呢。
不過比鐵鍬更容易清洗。
“你們比我有口福。”胡為清感嘆了一聲。
“噢，是我從現在開始，越來越有口福了。”
胡為清的話，差不多說出了高曉瑜的心思。
這會兒高曉瑜還在琢磨著，等會吃完了，怎麽收拾高大樓呢。
可高大樓太知道她了，等她一放筷子，高大樓立即收拾碗筷，就進廚房洗碗筷收拾廚房。
胡嬌嬌又立馬扶著胡為清在院子裏活動了一會兒，又找了兩件幹凈衣裳給他拿上。
“爸，明天一早我去把你的臟衣裳拿回來，你別自個兒洗。”
其實胡為清自己洗過的，不過胡嬌嬌知道後，就讓他不要幹了。
“爸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你的腿，別的事就別管了。”
“好，我養好了腿，就不拖累你們了。”胡為清現在也想開了。
胡嬌嬌瞅了眼在屋裏喝茶的高曉瑜，這才低聲地說，
“許梅和林進步都在醫院裏，上次林進步到居委會鬧事，被高大樓給打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胡為清還不知道高大樓打人的事呢。
“那大樓他？”
“聽說林進步已經去部隊那頭告狀了，不知道他是寫信還是打電話，現在還不清楚誰幫的他。不管是醫院還是派出所的，或是居委會，都能為高大樓作證的，所以不怕。”
但是胡嬌嬌還是要考慮到所有因素的。
“但是就怕那起子小人整事，要是有人找你問，你就說什麽也不知道。”
“我不得誇一誇大樓？”胡為清覺得他也得做個證明，還在正面的。
胡嬌嬌把一個裝了一半粥的飯盒讓胡為清拿上了。
“這個粥是沒動過的，你拿給劉荷吃，她會說的。”
劉荷現在就盼著胡嬌嬌給帶各種各樣吃的呢，不管什麽事，百分之百都會向著胡嬌嬌和胡為清這頭。
有些事根本不用跟她交待。
“她很聰明，她男人也需要營養的。即使林進步使錢，能使多少，那些錢對她來說還不如吃的實惠。”
要麽說這個叫劉荷的女人，也是個聰明人。
不管是劉婆子劉翠或是老流氓林進步，拿錢賄賂她，讓她說點壞話。但是，這些錢卻不能讓她男人的腿盡快好了。
可胡嬌嬌時不時給她點吃的，卻能讓她男人的身體很快好起來。
有個健康的身體，腿好子後回到原單位，才能掙錢呢。
高大樓又是背著胡為清走的，看得高曉瑜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。
“你就是這麽欺負我們家大樓的？”高曉瑜現在完全是婆婆心思。
胡嬌嬌搖了搖頭，就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雙襪子。
是她從抽獎系統那剛抽出的保健襪。
胡嬌嬌把襪子輕放在了炕沿上，朝高曉瑜甜甜地笑了笑。
“這個襪子是找關系才買到的，有一定的保健作用。”
高曉瑜見過的好東西多了，完全沒有把什麽“保健”作用放在眼裏，甚至也只是朝襪子輕輕掃了一眼。
“不用了，我有的是襪子。”
胡嬌嬌覺得自己得多點耐心，現在面對的是一副“婆婆款兒”的高家的姑姑。至於高大樓為什麽沒有媽來，或者他家裏什麽情況，高大樓都沒有說。
誰還沒有點秘密，或者不好說出口的事呢。
這些等等，胡嬌嬌全都能理解的。
“這個保健襪子是很好穿的，對於經常站和訓練的人，極易傷到腳的，總穿著是有很大的好處的。”
“行了，襪子你收起來吧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。”
高曉瑜是一點都看不上。
正胡嬌嬌不知道要怎麽再應對這個難題時，高大樓回來了。
高曉瑜這人不壞，但是很難纏，甚至確實很疼高大樓。要不然看到高大樓總是圍著胡嬌嬌轉的時候，她就急得就差蹦上房了。
“你送送我吧。”高曉瑜明天要跟高大樓有話說，卻不能讓胡嬌嬌聽到。
胡嬌嬌並不介意，她甚至都不想聽。
而高大樓卻覺得不好意思，甚至他還尷尬了。在跟胡嬌嬌分開時，馬上跟發誓似的拍著前胸。
“我對嬌嬌是沒有秘密的，等明天我告訴我姑和我說了什麽。”
“嗯。”胡嬌嬌笑著應了一聲，而站在院門口的高曉瑜明顯臉黑了下來。
高大樓卻讓胡嬌嬌把那雙襪子拿出來，他拿在手上還有點舍不得了。
“我都不舍得送她。”
這話高曉瑜也聽到了，甚至都皺起了眉。
而高大樓卻沖著胡嬌嬌眨了眨眼，這才轉過身陪著高曉瑜一同走了。
“呼……”胡嬌嬌是覺得真累，應付一個高家的姑姑就這麽費勁，還不知道高大樓家裏其他人，還什麽樣呢。
“這雙襪子真那麽好，你就那麽想要？”一出了院子剛走了兩步，高曉瑜的眼睛就盯著高大樓手上拿的新襪子。
“當然好了，穿著多走路多站著，也沒覺得怎麽累。”
高大樓把手上的襪子甩了甩。
“嬌嬌碰到賣這種襪子的，純粹是運氣。很明顯，這是高科技產品。”
高大樓瞅了眼已經明顯眼饞的高曉瑜，這才把襪子放進了對方的手裏。
“姑姑，不信你上手術臺之前穿上，等你下手術臺的時候，你感受感受。”
高曉瑜雖然還是將信將疑的，但是看著高大樓的樣子，不像是在撒謊。
“哼，就她運氣那麽好，怎麽就她碰上了？”
“嬌嬌就是運氣好。”高大樓更是一臉的驕傲，像是在誇他一樣。
高曉瑜又嘆了一口氣，看著高大樓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，但是她還是忍住沒有說出來。
胡嬌嬌親生母親的具體去處，現在都查不著。
如果被罩個身份不明，高大樓和胡嬌嬌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。
“唉，人和人相處是看緣份的。”高曉瑜沒有敢再多說，生怕高大樓聽出點什麽。
高大樓這會兒確實沒聽出來，把高曉瑜送回住處後，他並沒有回去。
他去了他們部隊在這邊的辦事處，借了電話後，立即給他的上級去了一個電話。
高大樓問的問題，只有一個。
“為什麽我的戀愛報告還沒有批下來？”
高大樓是再根紅苗正不過的了，以他的情況，他去提的結婚報告卻被勸了先提交戀愛報告。
本來也可以算是正經的流程，高大樓一開始並沒有多想，但是現在卻覺得不大對。
他提交上去的也不是一天兩天，或一周兩周了，都要兩個月了，天氣越來越暖和了。
“哈哈……”婁營長在電話那頭幹巴巴地大笑了起來。
“高大樓，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麽？”
高大樓頓時就想明白了，不是他的問題，是胡嬌嬌。
但是他並沒有揭穿婁營長是在跟他打哈哈，而是直接就請了個假。
“最近我被人舉報了，我先請個假躲一躲，正好我這幾年一直沒休過假。”
高大樓的想法與婁營長的意思正好不謀而合，婁營長已經收到了舉報信，剛成立了調查小組。
“你去好好地休息吧，什麽也不用管。”
高大樓一聽這，就知道肯定沒事，而且他是什麽人，不管是領導還是部隊的戰友們，都知道的。
“是誰舉報的，是叫林進步還是劉翠？”
“真被你說中了，都有。”婁營長暗暗籲了一口氣，自以為高大樓並沒有察覺戀愛報告的貓膩。
“嗯，我們都清楚你的為人，我也給居委會和派出所打了電話，他們都能證明你是在見義勇為。”
尤其高大樓之前還把一個二流子送到了派出所，所以他給人的印象都是再好不過了的。
“你先休息一個禮拜，把你的腿也徹底養好了。歸隊後，有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。”
婁營長又以為自己安撫住了高大樓。
高大樓放下電話後，就開始琢磨胡嬌嬌的事。
然後找了張紙，開始畫著關於胡嬌嬌的人物關系圖。
高大樓在部隊是最強的標兵那一級別的，在偵察能力上，比婁營長還要強一些。
胡嬌嬌還不知道，高大樓已經針對她和她的過去，展開了一點點的分析與梳理。
一個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的。
高大樓覺得有必要找出一點痕跡來，甚至他都沒有同部隊的負責調查的思路有一致的地方，他第一件事就是否認了胡嬌嬌是什麽人派到這來的，如何如何。
雖然胡嬌嬌的爸爸曾經也是當兵的，一直到退伍，都是普通的戰士，沒什麽秘密可言。
所以高大樓更是判斷出來，胡嬌嬌的媽媽的失蹤，很大可能是人為造成的。
但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麽，高大樓鎖定了一個人。
劉翠。
不管是胡為清退伍後一人帶著閨女的不易，還是他在廠子出事斷腿後得了房子，或是娶了許梅等等。
全都能找出劉翠的身影。
不過劉翠是普通老百姓，高大樓也不能把她捆起來逼問，只能自己慢慢查。
胡嬌嬌哪知道高大樓已經為她這麽上心了，她第二天依舊跟昨天幹的得差不多。
像雞胸肉切絲以及用料餵上，米的搭配，當歸的選擇和浸泡等，諸如此類重要的事，都由朱師傅來弄。
胡嬌嬌就負責一點點熬粥就成，看著火候。
今天的粥依然讓那個領導哭了兩嗓子，繼續喊了兩聲“娘”。
胡嬌嬌肯定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，但是今天連二姐這個大主任，在飯後來食堂後廚的時候，就扯著胡嬌嬌到沒人的地方嘀咕了一會兒。
“胡嬌嬌，你幹得好，咱們廠這次差點沒評上先進，多虧了你的這鍋粥。”
原來是那位馬副省長，親老娘活的時候，就愛給他做補氣血的當歸雞肉粥。甚至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，也是給這位做了一鍋粥。
“他特別的感動，說自老娘過逝後，還沒吃過這麽對味兒的粥呢。”
連二姐又迅速地塞了一卷東西進胡嬌嬌的兜子。
“好了，看什麽喜歡去買吧，這是我自己掏腰包獎勵你的。”
胡嬌嬌從廠裏出來後，才發現是三張百元的僑匯券。
兩張是肉票，一張是油票。
這兩樣，她都喜歡。
胡嬌嬌自然知道這個是多麽的值錢和稀罕呀，看來，副省長對廠子的評價，確實決定了餘副廠長升大廠長的關鍵。
但是這麽一想，自己得的300元的僑匯券，稍微有點少。
不過連二姐說是她自己掏了腰包給的獎勵，不知道餘副廠長在升到大廠長後，會怎麽感謝自己呢。
自己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，怎麽感謝，應該都不為過。
胡嬌嬌高興地去了僑匯商店，買了兩只老母雞三斤五花肉。
可當胡嬌嬌要離開的時候，碰到了一個熟人。
“你有僑匯肉票，我用僑匯商品券跟你換怎麽樣。”
胡嬌嬌這才認出她，竟然是之前在菜場碰到的，那位管菜市場的主任，姓陳。
而陳主任是想給自己小閨女炒點肉吃，但她今天太忙了，忘了讓市場幫忙給留一點給她了。
急忙趕到僑匯商店，發現身上只有僑匯商品券，而沒有僑匯肉票。
“我用50的商品券，換你一張20的肉票，怎麽樣？”陳主任特別的急，怕回家小閨女不高興了。
胡嬌嬌當然換了，她現在天天能吃上肉，就缺這種商品券呢。
所以胡嬌嬌最後手裏有一張50的僑匯商品券，150元的僑匯肉票，還有一張100元的僑匯油票。
這麽算，她好像還賺了似的。
“其實我是急了，我知道現在肉票太難了，算我占了你一點小便宜。”
陳主任這人挺痛快的。
“你要是需要什麽菜，或是想弄點下水，可以到菜場這邊來找我。”
“你知道打哪能找到我的。”
陳主任確實急匆匆地走了，她說的地方應該就是大市場的後門那了。
胡嬌嬌提著兩母雞和五斤五花肉到家的時候，高大樓已經站在門口等著她了。
看到她提那麽多東西立即就迎了上來，“我是看著你出了你們廠大門口的，我看你像是有事的樣子，就先到這等你了。”
高大樓這人做事實在是太有分寸了，讓胡嬌嬌感覺特別的舒服。
晚上包了豬肉韭菜粉條的餃子，剛才回來的時候在市場那買到了最後一把韭菜，胡嬌嬌覺著自己今天真的很幸運。
吃飯的時候，胡嬌嬌就把自己今天發生的事，和高大樓說了一遍。
“嬌嬌，你運氣真是不錯。”高大樓把胡嬌嬌的小嫩臉兒看了看，又低頭大口吃著肉餃子了。
“自打跟你搞對象後，我的夥食是直線上升。”
胡嬌嬌也笑了，“不過今天因為領導胃口大開，做好的飯菜先緊著他們吃了。連主任還把餘下的半鍋粥給端走了，哈哈，你都沒有看到朱姨那雙眼睛，都紅得要滴血了。”
所以今天食堂的各位廚子，都沒有好的飯菜吃了。
高大樓也跟著胡嬌嬌笑了一會兒，“不過你以後就做做粥，別的事不用管。”
“嗯，這麽輕閑的工作，錢也不少拿，沒有比這更好的了。”
高大樓卻忽然說，“嬌嬌，你對你媽媽還有印象嗎？”
47、羊下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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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在院裏院外瞅了一眼，就只有胡嬌嬌一個人。
“上醫院接我爸去了。”胡嬌嬌朝高曉瑜點點頭。
“我給您泡點茶，您進屋坐吧。”
高曉瑜是找高大樓的, 只能進屋了，可是再一看屋裏桌子上擺的菜，她又有點尷尬了。
搞得好像她是故意來吃飯似的。
還是蹭飯那種。
胡嬌嬌又把一盆粥端了上來, 她炒了個醋溜白, 其餘的是她帶回來的，一條燒的大鯉魚，紅燒肉，還有韭菜炒雞蛋。
“這個是當歸雞肉粥。”胡嬌嬌看高曉瑜盯著盆裏的粥看，趕忙給她解釋。
“洗洗手。”胡嬌嬌在水盆裏倒了些熱水和涼水, 試了下水溫。
打人不打臉, 胡嬌嬌這麽乖巧聽話, 又幫她弄好了洗手的水, 高曉瑜就走到了水盆架子那。
在手上打了肥皂，突然發現手還有點臟，半盆水立即成了稍發黑的臟水。
高曉瑜今天去了好幾個地方，一直都沒有洗手。
這會兒頓時覺得有些尷尬。
胡嬌嬌假裝沒有看見。
高曉瑜擦了擦手, 轉頭又繼續問胡嬌嬌。
“高大樓去接你爸了, 他們要怎麽回來？”
“回來了。”胡嬌嬌立即從炕上站了起來, 迅速地把門給推開了。
就見高大樓頂著一頭的汗，把未來老丈人給背了進來。
“累了吧, 快放我下來吧。”
高大樓先把胡為清放在了炕沿上, 又幫他放平了腿。甚至還很關切地問道,
“要不要在左腿這邊再搭個矮點的枕頭。”
“不用了, 沒事的。”胡為清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高大樓是忙裏忙外的, 還硬是跟護士說帶他出來吃飯，護士也沒攔著。
“洗洗手吧。”高大樓就像是自動忽略了張著嘴吃驚到不行的高曉瑜，立即到了盆架子那要把水盆拿過來。
胡嬌嬌都沒來得及把水盆裏換了清水，也沒來得及阻止高大樓。
“水怎麽這麽臟。”高大樓回頭先看了眼胡嬌嬌，嫌棄的語氣馬上就變了。
“嬌嬌，你做飯辛苦了呀，把手都弄臟了。”
高大樓把水盆裏的水倒在了院子裏，又把水盆洗了洗，才換上了幹凈的水，他也加了些熱水在裏面。
“叔，您洗洗手，我給您拿肥皂。”
高大樓就跟個孝順兒子似的，不僅把弄好的一盆溫水端到了胡為清跟前兒，還給他拿了肥皂。
“大樓，你也歇歇，我自己來。”
胡為清自己洗了洗手。
“嗯，我的手還算幹凈，天天在醫院裏就躺著，什麽也不幹。”
他們幾個一會兒一個手幹凈一會兒一個手臟，說得高曉瑜一陣陣咬牙。
“姑姑，你怎麽又來了？”高大樓就像是剛看到高曉瑜似的。
“姑姑，你吃了飯趕緊回去吧。”
就跟攆饞嘴小孩兒似的，高大樓的語氣很不對勁。
“啊呀，臭小子。”高曉瑜氣得肺都要炸了，嘴唇連著抖了好幾下。
“你還知道我是你姑嗎？”
高大樓很認真地點點頭，“當然呀，這還有懷疑麽？”
胡嬌嬌發現呀，這鋼鐵直男說話，有的時候真的能把人氣死了。
就像現在的高曉瑜。
可她不能說話，她深知“婆媳”之戰，都是從好心眼兒開始的。
她上輩子領教了太多了。
雖然高曉瑜是知識女性，職業女性，有見識有頭腦，但是不代表她在家庭關系上，能夠脫俗的。
“你怎麽不說話。”高曉瑜也深知跟高大樓無法再說下去了，要不然自己得提前升天了。
她瞅著胡嬌嬌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，更是來氣。
“這小子都為你做牛做馬了，你就沒什麽想法？”
“吃飯，吃飯呀。”胡嬌嬌立即招呼高大樓吃飯。
“都是我們食堂招待領導剩下的，有一部分是我做的，都嘗嘗。”
“你……”高曉瑜指著胡嬌嬌，比剛才更生氣了。
高大樓伸手把高曉瑜給拉著坐在了凳子上，胡嬌嬌趕忙給她盛了一碗粥。
“這是當歸雞肉粥，吃了對身體好。”胡嬌嬌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。
要是她說這是補氣血的，有可能高曉瑜會沖她來一句“是呀給我補氣呢”之類的話。
“這是我熬的。”胡嬌嬌把胡為清扶著坐在凳子上，在他腳旁邊放了個墊子。
“爸，我們單位領導說我會熬粥，讓我最近專門給大家熬這種粥。”
“嗯，好好，只要好好幹，在哪都是螺絲丁。”胡為清也是跟著瞎打哈哈，沒敢多說。
看著高曉瑜的臉色，也覺得有點怕怕呢。
“姑，你嘗嘗這個魚，食堂的大師傅的手藝，比外面飯店的師傅做得還好吃。”
高大樓終於想起招呼自己親姑姑了。
因為又是飯桌，高曉瑜也不能甩筷子發脾氣走人，窩著火就吃開了飯。
不過入口即化的粥，和非常入味的鯉魚肉，都讓高曉瑜不由地暗暗驚嘆。這個橡膠廠的食堂，果然是“高手如雲”。
高大樓並沒有誇張，不管是粥還是魚，都是非常好吃的。
本來高曉瑜對這個地方的飯店的飯食，是不怎麽看得上的，除了國營大飯店的黃花魚。
但是在胡嬌嬌這裏吃了幾次飯，她是真挺喜歡食堂裏的飯的。
“食堂的飯真不錯。”胡為清以前也在食堂吃過的，但是卻不是這種檔次的。
其實都知道，這些都是給領導們準備的。
而現在的胡為清也知道，食堂那些人，平時悄悄吃的也是這樣的標準。跟給廠子裏其他人的那種大鍋做出來的還是不同的。
一個燉白菜，小鍋和超大鐵鍋出來的，是不一樣的。
平時給廠子職工做菜的，全都是最大的大鐵鍋。炒菜的鏟子，都是專門定制的“鐵鍬”呢。
不過比鐵鍬更容易清洗。
“你們比我有口福。”胡為清感嘆了一聲。
“噢，是我從現在開始，越來越有口福了。”
胡為清的話，差不多說出了高曉瑜的心思。
這會兒高曉瑜還在琢磨著，等會吃完了，怎麽收拾高大樓呢。
可高大樓太知道她了，等她一放筷子，高大樓立即收拾碗筷，就進廚房洗碗筷收拾廚房。
胡嬌嬌又立馬扶著胡為清在院子裏活動了一會兒，又找了兩件幹凈衣裳給他拿上。
“爸，明天一早我去把你的臟衣裳拿回來，你別自個兒洗。”
其實胡為清自己洗過的，不過胡嬌嬌知道後，就讓他不要幹了。
“爸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你的腿，別的事就別管了。”
“好，我養好了腿，就不拖累你們了。”胡為清現在也想開了。
胡嬌嬌瞅了眼在屋裏喝茶的高曉瑜，這才低聲地說，
“許梅和林進步都在醫院裏，上次林進步到居委會鬧事，被高大樓給打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胡為清還不知道高大樓打人的事呢。
“那大樓他？”
“聽說林進步已經去部隊那頭告狀了，不知道他是寫信還是打電話，現在還不清楚誰幫的他。不管是醫院還是派出所的，或是居委會，都能為高大樓作證的，所以不怕。”
但是胡嬌嬌還是要考慮到所有因素的。
“但是就怕那起子小人整事，要是有人找你問，你就說什麽也不知道。”
“我不得誇一誇大樓？”胡為清覺得他也得做個證明，還在正面的。
胡嬌嬌把一個裝了一半粥的飯盒讓胡為清拿上了。
“這個粥是沒動過的，你拿給劉荷吃，她會說的。”
劉荷現在就盼著胡嬌嬌給帶各種各樣吃的呢，不管什麽事，百分之百都會向著胡嬌嬌和胡為清這頭。
有些事根本不用跟她交待。
“她很聰明，她男人也需要營養的。即使林進步使錢，能使多少，那些錢對她來說還不如吃的實惠。”
要麽說這個叫劉荷的女人，也是個聰明人。
不管是劉婆子劉翠或是老流氓林進步，拿錢賄賂她，讓她說點壞話。但是，這些錢卻不能讓她男人的腿盡快好了。
可胡嬌嬌時不時給她點吃的，卻能讓她男人的身體很快好起來。
有個健康的身體，腿好子後回到原單位，才能掙錢呢。
高大樓又是背著胡為清走的，看得高曉瑜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。
“你就是這麽欺負我們家大樓的？”高曉瑜現在完全是婆婆心思。
胡嬌嬌搖了搖頭，就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雙襪子。
是她從抽獎系統那剛抽出的保健襪。
胡嬌嬌把襪子輕放在了炕沿上，朝高曉瑜甜甜地笑了笑。
“這個襪子是找關系才買到的，有一定的保健作用。”
高曉瑜見過的好東西多了，完全沒有把什麽“保健”作用放在眼裏，甚至也只是朝襪子輕輕掃了一眼。
“不用了，我有的是襪子。”
胡嬌嬌覺得自己得多點耐心，現在面對的是一副“婆婆款兒”的高家的姑姑。至於高大樓為什麽沒有媽來，或者他家裏什麽情況，高大樓都沒有說。
誰還沒有點秘密，或者不好說出口的事呢。
這些等等，胡嬌嬌全都能理解的。
“這個保健襪子是很好穿的，對於經常站和訓練的人，極易傷到腳的，總穿著是有很大的好處的。”
“行了，襪子你收起來吧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。”
高曉瑜是一點都看不上。
正胡嬌嬌不知道要怎麽再應對這個難題時，高大樓回來了。
高曉瑜這人不壞，但是很難纏，甚至確實很疼高大樓。要不然看到高大樓總是圍著胡嬌嬌轉的時候，她就急得就差蹦上房了。
“你送送我吧。”高曉瑜明天要跟高大樓有話說，卻不能讓胡嬌嬌聽到。
胡嬌嬌並不介意，她甚至都不想聽。
而高大樓卻覺得不好意思，甚至他還尷尬了。在跟胡嬌嬌分開時，馬上跟發誓似的拍著前胸。
“我對嬌嬌是沒有秘密的，等明天我告訴我姑和我說了什麽。”
“嗯。”胡嬌嬌笑著應了一聲，而站在院門口的高曉瑜明顯臉黑了下來。
高大樓卻讓胡嬌嬌把那雙襪子拿出來，他拿在手上還有點舍不得了。
“我都不舍得送她。”
這話高曉瑜也聽到了，甚至都皺起了眉。
而高大樓卻沖著胡嬌嬌眨了眨眼，這才轉過身陪著高曉瑜一同走了。
“呼……”胡嬌嬌是覺得真累，應付一個高家的姑姑就這麽費勁，還不知道高大樓家裏其他人，還什麽樣呢。
“這雙襪子真那麽好，你就那麽想要？”一出了院子剛走了兩步，高曉瑜的眼睛就盯著高大樓手上拿的新襪子。
“當然好了，穿著多走路多站著，也沒覺得怎麽累。”
高大樓把手上的襪子甩了甩。
“嬌嬌碰到賣這種襪子的，純粹是運氣。很明顯，這是高科技產品。”
高大樓瞅了眼已經明顯眼饞的高曉瑜，這才把襪子放進了對方的手裏。
“姑姑，不信你上手術臺之前穿上，等你下手術臺的時候，你感受感受。”
高曉瑜雖然還是將信將疑的，但是看著高大樓的樣子，不像是在撒謊。
“哼，就她運氣那麽好，怎麽就她碰上了？”
“嬌嬌就是運氣好。”高大樓更是一臉的驕傲，像是在誇他一樣。
高曉瑜又嘆了一口氣，看著高大樓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，但是她還是忍住沒有說出來。
胡嬌嬌親生母親的具體去處，現在都查不著。
如果被罩個身份不明，高大樓和胡嬌嬌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。
“唉，人和人相處是看緣份的。”高曉瑜沒有敢再多說，生怕高大樓聽出點什麽。
高大樓這會兒確實沒聽出來，把高曉瑜送回住處後，他並沒有回去。
他去了他們部隊在這邊的辦事處，借了電話後，立即給他的上級去了一個電話。
高大樓問的問題，只有一個。
“為什麽我的戀愛報告還沒有批下來？”
高大樓是再根紅苗正不過的了，以他的情況，他去提的結婚報告卻被勸了先提交戀愛報告。
本來也可以算是正經的流程，高大樓一開始並沒有多想，但是現在卻覺得不大對。
他提交上去的也不是一天兩天，或一周兩周了，都要兩個月了，天氣越來越暖和了。
“哈哈……”婁營長在電話那頭幹巴巴地大笑了起來。
“高大樓，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麽？”
高大樓頓時就想明白了，不是他的問題，是胡嬌嬌。
但是他並沒有揭穿婁營長是在跟他打哈哈，而是直接就請了個假。
“最近我被人舉報了，我先請個假躲一躲，正好我這幾年一直沒休過假。”
高大樓的想法與婁營長的意思正好不謀而合，婁營長已經收到了舉報信，剛成立了調查小組。
“你去好好地休息吧，什麽也不用管。”
高大樓一聽這，就知道肯定沒事，而且他是什麽人，不管是領導還是部隊的戰友們，都知道的。
“是誰舉報的，是叫林進步還是劉翠？”
“真被你說中了，都有。”婁營長暗暗籲了一口氣，自以為高大樓並沒有察覺戀愛報告的貓膩。
“嗯，我們都清楚你的為人，我也給居委會和派出所打了電話，他們都能證明你是在見義勇為。”
尤其高大樓之前還把一個二流子送到了派出所，所以他給人的印象都是再好不過了的。
“你先休息一個禮拜，把你的腿也徹底養好了。歸隊後，有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。”
婁營長又以為自己安撫住了高大樓。
高大樓放下電話後，就開始琢磨胡嬌嬌的事。
然後找了張紙，開始畫著關於胡嬌嬌的人物關系圖。
高大樓在部隊是最強的標兵那一級別的，在偵察能力上，比婁營長還要強一些。
胡嬌嬌還不知道，高大樓已經針對她和她的過去，展開了一點點的分析與梳理。
一個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的。
高大樓覺得有必要找出一點痕跡來，甚至他都沒有同部隊的負責調查的思路有一致的地方，他第一件事就是否認了胡嬌嬌是什麽人派到這來的，如何如何。
雖然胡嬌嬌的爸爸曾經也是當兵的，一直到退伍，都是普通的戰士，沒什麽秘密可言。
所以高大樓更是判斷出來，胡嬌嬌的媽媽的失蹤，很大可能是人為造成的。
但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麽，高大樓鎖定了一個人。
劉翠。
不管是胡為清退伍後一人帶著閨女的不易，還是他在廠子出事斷腿後得了房子，或是娶了許梅等等。
全都能找出劉翠的身影。
不過劉翠是普通老百姓，高大樓也不能把她捆起來逼問，只能自己慢慢查。
胡嬌嬌哪知道高大樓已經為她這麽上心了，她第二天依舊跟昨天幹的得差不多。
像雞胸肉切絲以及用料餵上，米的搭配，當歸的選擇和浸泡等，諸如此類重要的事，都由朱師傅來弄。
胡嬌嬌就負責一點點熬粥就成，看著火候。
今天的粥依然讓那個領導哭了兩嗓子，繼續喊了兩聲“娘”。
胡嬌嬌肯定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，但是今天連二姐這個大主任，在飯後來食堂後廚的時候，就扯著胡嬌嬌到沒人的地方嘀咕了一會兒。
“胡嬌嬌，你幹得好，咱們廠這次差點沒評上先進，多虧了你的這鍋粥。”
原來是那位馬副省長，親老娘活的時候，就愛給他做補氣血的當歸雞肉粥。甚至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，也是給這位做了一鍋粥。
“他特別的感動，說自老娘過逝後，還沒吃過這麽對味兒的粥呢。”
連二姐又迅速地塞了一卷東西進胡嬌嬌的兜子。
“好了，看什麽喜歡去買吧，這是我自己掏腰包獎勵你的。”
胡嬌嬌從廠裏出來後，才發現是三張百元的僑匯券。
兩張是肉票，一張是油票。
這兩樣，她都喜歡。
胡嬌嬌自然知道這個是多麽的值錢和稀罕呀，看來，副省長對廠子的評價，確實決定了餘副廠長升大廠長的關鍵。
但是這麽一想，自己得的300元的僑匯券，稍微有點少。
不過連二姐說是她自己掏了腰包給的獎勵，不知道餘副廠長在升到大廠長後，會怎麽感謝自己呢。
自己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，怎麽感謝，應該都不為過。
胡嬌嬌高興地去了僑匯商店，買了兩只老母雞三斤五花肉。
可當胡嬌嬌要離開的時候，碰到了一個熟人。
“你有僑匯肉票，我用僑匯商品券跟你換怎麽樣。”
胡嬌嬌這才認出她，竟然是之前在菜場碰到的，那位管菜市場的主任，姓陳。
而陳主任是想給自己小閨女炒點肉吃，但她今天太忙了，忘了讓市場幫忙給留一點給她了。
急忙趕到僑匯商店，發現身上只有僑匯商品券，而沒有僑匯肉票。
“我用50的商品券，換你一張20的肉票，怎麽樣？”陳主任特別的急，怕回家小閨女不高興了。
胡嬌嬌當然換了，她現在天天能吃上肉，就缺這種商品券呢。
所以胡嬌嬌最後手裏有一張50的僑匯商品券，150元的僑匯肉票，還有一張100元的僑匯油票。
這麽算，她好像還賺了似的。
“其實我是急了，我知道現在肉票太難了，算我占了你一點小便宜。”
陳主任這人挺痛快的。
“你要是需要什麽菜，或是想弄點下水，可以到菜場這邊來找我。”
“你知道打哪能找到我的。”
陳主任確實急匆匆地走了，她說的地方應該就是大市場的後門那了。
胡嬌嬌提著兩母雞和五斤五花肉到家的時候，高大樓已經站在門口等著她了。
看到她提那麽多東西立即就迎了上來，“我是看著你出了你們廠大門口的，我看你像是有事的樣子，就先到這等你了。”
高大樓這人做事實在是太有分寸了，讓胡嬌嬌感覺特別的舒服。
晚上包了豬肉韭菜粉條的餃子，剛才回來的時候在市場那買到了最後一把韭菜，胡嬌嬌覺著自己今天真的很幸運。
吃飯的時候，胡嬌嬌就把自己今天發生的事，和高大樓說了一遍。
“嬌嬌，你運氣真是不錯。”高大樓把胡嬌嬌的小嫩臉兒看了看，又低頭大口吃著肉餃子了。
“自打跟你搞對象後，我的夥食是直線上升。”
胡嬌嬌也笑了，“不過今天因為領導胃口大開，做好的飯菜先緊著他們吃了。連主任還把餘下的半鍋粥給端走了，哈哈，你都沒有看到朱姨那雙眼睛，都紅得要滴血了。”
所以今天食堂的各位廚子，都沒有好的飯菜吃了。
高大樓也跟著胡嬌嬌笑了一會兒，“不過你以後就做做粥，別的事不用管。”
“嗯，這麽輕閑的工作，錢也不少拿，沒有比這更好的了。”
高大樓卻忽然說，“嬌嬌，你對你媽媽還有印象嗎？”
47、羊下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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